某年某岁

花拾记-宫花拂面倾城色（上）

哇哈哈哈，终于，终于闭关结束，出关啦！

又可以开心写叶蓝～

私设如山，ooc严重，你值得拥有～

古董店，小灵异，思路飘忽...orz

系列小短文，可独立成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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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再过上半月便是立春，立春之后就过年了。

       今年暖冬，小院里腊梅早开，半透明的蜡黄花瓣层层叠叠，挨挨挤挤，热闹。水仙也开得好，青瓷浅碗淡淡水，袅袅清香拂面来。蓝河从鸡翅木雕花博物架上抱下一盒鼻烟壶，转身放到长书案上，打算挨个擦擦。

        叶修撩帘进来，一阵冷风夹着清冽腊梅香。蓝河凉风一击，鼻子一痒，阿嚏一声喷嚏。瞪了叶修一眼，蓝河侧身避过风。叶修摸着鼻子笑笑，放下绸布面絮棉帘，点上根烟，一手夹烟，一手捞起个鼻烟壶：“蓝大大，这个，怎么个说法。”

      “顺治年的，铜刻云龙纹鼻烟壶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呢？”

      “雍正的，仿康熙红色一树梅珐琅背壶式鼻烟壶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这个？”

      “道光，涅白浮雕双龙纹鼻烟壶。”

      “呦呦，这个颜色最多，好看！”

     “粉地套多色料金鱼图鼻烟壶，清晚期的。”蓝河耐烦的皱眉，“叶修！”

      “啧啧，蓝河大大讨厌我了。”叶修扮可怜，“想当初，还是我手把手教你的，现在出师了，这师傅就抛出墙去，可怜阿。”

      “叶修，你要没别的事，就去里屋呆着。”蓝河故意不看叶修，手上自顾自忙着，“伤还没好利索，就到处蹦跶，嫌自己命长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清早一起床，叶修就不见人影。摸了摸床，冰凉，也不知道是几时出去的。上次蓝河陷在梦魇里，险些出不去。情急之下，叶修强行杀魇，受了暗伤。蓝河半是心疼半是愧疚，可叶修偏偏不当事，不在家好好养伤，反而瞒着蓝河时不时出门。

       蓝河是真急了，下定决心这次不管叶修如何耍赖，绝不给他好脸色，除非他答应好好在家呆着。

       叶修叼着烟笑，抄起个金镶双扣金星玻璃的扁盒，在手里颠了颠：“哟，这里头还剩了点鼻烟。这鼻烟可是好东西，提神醒脑，驱寒活血。小蓝你刚才打了个喷嚏，别受凉，用这鼻烟去去寒？”

“哼，不用。这鼻烟这么好，你留着用吧，也少抽点烟，养养肺。”蓝河板着脸，揉了揉鼻子。可能真是刚才被风吹了下，蓝河这会儿倒真有点鼻塞。

“呵呵，据说鼻烟大概有五种味道：酸、膻、糊、豆、甜。小蓝帮我试试这盒是什么味道？”叶修呵呵一笑，指甲挑了一些，迅雷不及掩耳往蓝河鼻子上一抹。

蓝河哪有叶修的身手？还没反应过来，便被抹了鼻子，一股酸辣透入囱门，接连打了五六个喷嚏，眼泪鼻涕顿时齐出。

“叶修你找死！”蓝河抓过桌上的纸巾边擦边追打。叶修呵呵笑着在房间里游走，就是不让蓝河抓住。

突然叶修顿了一下，蓝河趁机猛地一扑，双手抓住叶修衣襟。哈哈，总算抓住了，看打！蓝河心中畅快，正准备挥拳。不料叶修一个半步上前，鼻对鼻，眼对眼，双臂如灵蛇一反，正正好好把蓝河揽进怀里。

白玉盘中津黑丸。无论看了多少次，叶修的眼睛还是那么美。蓝河直愣愣看着叶修的眼睛，好像能在那倒影中看到痴傻的自己，脸一红，便要挣脱。

“嘘”叶修那双狭长的桃花眼，漫起笑意，从眼角起，到眼尾止，一挑，便有了无尽的意味，“你听，有人来了。”

“啧啧，就叶修那张嘲讽脸，小蓝你竟然觉得他眼睛好看？我说小蓝你别在整天跟叶修呆一块儿了，好好的审美被带偏，让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痛心疾首阿！”门外，说话的人高声喊，一大段话砸过来，都不带换气。

“黄学长。”蓝河挣开叶修，掀帘，几步并作一步穿过小院，挑起门栓。

门外黄少天笑盈盈的冲蓝河眨了眨眼：“小蓝，你刚才情绪太激动。”

蓝河耳尖微红，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：“学长快进来吧，屋里暖和。”

黄少天是大蓝河两届的大学学长，蓝河很是崇拜。后来才知道黄少天在别人情绪激动地时候能听见别人内心的声音，也早与叶修相识。

“哎呦。”叶修歪在榻上，伸了个懒腰，小几上放着的熏炉铜透雕云龙纹鎏金，袅袅青烟从熏炉的莲蓬头中丝丝缕缕飘出。蓝河一惊，叶修很少用这个熏炉，而这熏炉一点，就意味着又有棘手的事情了。不由心里一慌，牙齿便咬上了嘴，叶修这伤还没好呢。

“没事儿。安全。”叶修抬眼就看见蓝河咬着嘴，顿时明白蓝河在担心，“这次我带你一块儿，我们去你偶像的记忆力找点东西，顺便让你浏览下你偶像的黑历史。”

“滚。”黄少天反常的语言简短，随便找了张编花藤椅坐下。

见黄学长这么反常，蓝河更是担心。

“啧啧”叶修叼了跟烟，却没有点，拍了拍身边，“小蓝过来坐。”

蓝河坐过去，很是听话。叶修一搭蓝河的肩，手下的肌肉僵硬，便知道蓝河还是紧张悬心，呵呵一笑手下用力，让蓝河靠在自己身上。

“放松放松。”叶修一边拍着蓝河的肩，一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榻上，“好嘞，咱们这就出发！”

熏炉中的青烟蓦地腾起，拢成雾帐，浓如牛乳，茫似荒野。蓝河在白茫茫的浓雾中不知身在何处，去往何地，却奇异的没有半分不安，反而如旧鸟归故地般的安逸。轻驾路熟般的，循着鼻尖嗅到的清冽水汽一路前行，直到眼前出现一道河流。

大河是温柔的蓝色，闪着时隐时现的星光，似急似缓的流淌。蓝河在河边驻足，听不见滔滔水声，只能闻到蓬蓬水汽。

“灵魂的蓝色，真好看。”身边响起声音。

蓝河转头望去，是黄少天。河水在他的脸上映着微蓝的波光。

“黄学长。”蓝河说，难得在黄少天身上感受到沉静。

黄少天笑了笑：“我有一个很在乎的人。他从小就嗓子不好，一说话就疼，最近医生说很可能转变为喉癌。有人告诉我，他之所以会这样，是因为我上辈子拿了他一样东西。我想回去，找出来，还给他。”

“是什么东西？”蓝河说，“我帮你一块找。”

黄少天摇摇头：“我也不知道。说是我去了，自然就知道了。”抬手拍了拍蓝河的肩：“谢谢你了蓝河，带我回前世。”

阿？蓝河诧异的瞪大眼睛。回前世？自己就是一普通人，若不是认识了叶修，哪里还会接触到这种灵异的事情，还怎么能带别人去前世？对了，叶修呢？

叶修呢？蓝河一急，转身环顾四周。却见周身环境登时幻化万千，流光溢彩，炫目的让蓝河不由闭眼。待睁眼，眼前却是古香古气的亭榭花木。

这，这是哪里？

九曲回廊，锦帘绡幕，飞梭绣球。鹅卵石铺就的路上，各种摊铺买卖果木酒食。珍奇异物、珠翠冠朵、官窑定器，莫不具备，各务绮丽。来来往往的人，锦衣华服，钗镯环佩，嬉闹不休。

他们好似看不见蓝河，行动之中却自动的避开，没有一个撞到蓝河身上。

叶修呢？叶修！蓝河感到一阵莫大的恐慌，胸口紧皱，喉咙发紧。黄少天也不见了。只有自己一个。

慌乱之中，蓝河突然望到高台上有人宽袍大袖独然而立，那面容，分明就是叶修！

蓝河仓皇着狂奔去，一把抓住叶修的长袖，顿时心安。身边的一切都是空幻，只有眼前人才是唯一的真实。

叶修转身微微诧异。

蓝河一手叉腰喘着粗气，一手紧抓着叶修的衣袖：“叶修，你又跑哪里去了！我才找到你。”

“我没跑。”叶修说，微微皱眉，“叶修？”

一只手搭上蓝河的肩，带着烟味。

“小蓝河怎么把老公都认错了？”一个声音突然从耳畔响起。

蓝河猛地转头。身后分明是穿着正常的叶修！还叼着根烟！

“你！？”

“嘘。”叶修一手夹烟一手揽着蓝河的腰，几个错步，不知怎么的就又回到了人群中，“这都不是重点，重点是黄少天这段记忆，正好是三月三，禁中赏花。走，哥带你看看。”

蓝河还有点愣怔，表情呆呆的。叶修呵呵一笑，凑身上前，吻住了蓝河。带着浓浓烟味的唇只是一触，便被反应过来的蓝河一把推开。蓝河瞪了眼叶修，慌忙看了看四周行人。

“他们看不见的。”叶修嘚瑟的说。

“这是哪里阿？”蓝河羞红了耳尖，口上虽转移话题，却握紧了叶修的手，往叶修身边靠了靠。

知道蓝河脸皮薄，但这次主动十指紧扣，可见真是吓着了。叶修偷笑，说：“南宋，临安。”

“阿。”蓝河轻轻叹。

人的灵魂在轮回中流转不休，生生世世，为的是历练一颗晶莹剔透的心。每一世都是从空白开始，经历种种的人事，形成不同的记忆。而灵魂中阻隔每一世记忆的是灵魂壁。最难战胜的是自己，人自己是很难穿越灵魂壁的，有能耐的大修者，修身修心，打破层层灵魂壁，在多世记忆中看穿自己，熔炼本心，修成大果。

叶修要带这么多人穿越灵魂壁回溯，难怪要用到那铜透雕云龙纹熏炉了。念此，蓝河略略担忧的看了看叶修：“不要强撑，你要难受，我们马上回去。”

“呵呵，还以为小蓝你会优先考虑你黄偶像呢。”叶修故意开玩笑，“放心，只要有你在身边，涉及灵魂的一切问题都不是事儿。”

蓝河只当叶修是安慰自己，其实叶修真是说实话的。只是当时的蓝河什么都不明白。

“那黄学长呢？”蓝河这才想起黄少天，“他说要找东西。”

“不急。他现在在慢慢找呢。等他遇到了，我们再过去。我们只能带他回来，找东西这事儿帮不了，只能靠他自己。”叶修笑，“现在呢，我们就专心赏花。”

见叶修这么说，蓝河也放下了心，留意起身边的美景。

叶修牵着蓝河，一路指点。梅堂赏梅，芳春堂满是杏花，桃源观桃，照妝亭多是海棠。

蓝河目不暇接，只顾拽着叶修，随着人潮，汇入大堂。

“哇，你看！”蓝河惊呼，扯着叶修的手，抬手遥指。

堂前三面，皆是三层花石台，用绿丝绒铺面做底，摆满盆花，俱是名品，每盆旁用象牙标牌展示品名。台后植有数百盆玉绣球，俨如镂玉屏。堂内左右是三层雕花彩槛。碾玉水晶金壶、大食玻璃、官窑等瓶瓶罐罐，簪满奇品。姚黄、魏紫、御衣黄、照殿红之类几千朵。更有梁栋窗户间，鲜花万朵鳞次簇插。

蓝河原来也只见过公园里的菊花展，哪里见过这等浩浩花堂！争奇斗艳、金碧辉煌，蓝河半张着嘴，睁大了眼，不忍漏过一处，自然是没听到身旁的叶修轻叹：“锺美堂阿。”

“快快，金祗大人发随花赏啦！”“金祗大人快来了！”原本寂静的，好似默剧的空间突然像打开了声音开关。人声嘈杂。

蓝河觉得，好像在这一刻，真正地融入了这片空间。一切突然有了实感。听得见人潮车水马龙的声音，闻得到浓郁的花香，更是被密集的人群挤得跌到叶修身上。

“咦？”蓝河环顾四周，只见人潮涌动，个个面色喜悦，纷纷往堂前挤去，对叶修说，“我怎么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了？刚才一直听不见的。你听见了吗，叶修？”边说边顺着人群的视线望去，只见堂内一人飘然飞至花台之上，依稀是刚才那位和叶修长得极像之人。

对了，蓝河方才疑惑那人为何长得和叶修如此相似，还不待发问，便被一路美景牵住了心神。这下又想了起来，正要开口问叶修，突然被叶修一手捏住了下巴。

叶修把蓝河的脸扭向自己，眨眼笑了笑：“本来入别人的记忆，是只能看的。可是有人说，他看过最美的花，是当年禁中赏花时，看到的珠花翠叶缕金篮。我想小蓝，你也一定很喜欢。”

叶修手一翻，托住一朵晶莹剔透却又温润如玉的花：“所幸，这几天寻到一件好物，可以从这记忆中取出点实物来，就当是提前送你过年的礼物吧。”

蓝河呆愣着，周身一切皆为空茫，只剩下眼前的人，含着笑。任由他带着满身烟味，俯下身，把鲜花别到自己领口。

嘈杂的人声中，蓝河只听见叶修低笑：“宫花拂面倾城色，呵呵，那句诗好像是这么说的？”

蓝河瞬间感到一阵莫大的情绪奔涌而来，欣慰、庆幸、悲伤、喜悦、心甜、心酸，顶的人站立不得，恍惚不得，只听得自己说：“背错了，是宫花拂面送行人。”

蓝河迷糊中不知今夕何夕，只记得叶修睁大了眼睛：“蓝桥？”

突然浓浓白雾蒸腾而起，待眼前雾消，又是移步换景，所幸身边紧牵着人，还是叶修。

蓝河揉着发蒙的头，低声嘟囔着：“哎呦这场景转的太快，都快晕车了。这又是哪啊？”

叶修轻轻扯了扯蓝河的手：“蓝河？”

蓝河抬头见叶修略带小心的注视着自己：“哦，我没事，咱刚才不是赏花吗。”抬手轻轻抚摸了下领口的花瓣，羞的双颊微红“好美的花。谢谢你！对了，刚才你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？突然腾起一堆雾，我头晕，没听清楚。”

“呵呵，没什么。”叶修略有遗憾，叼起一根烟，调笑，“就说蓝河大大你人比花娇~”

“你！”蓝河恼羞成怒。

叶修却笑着一努嘴：“你偶像。”

蓝河转头望去，只见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被脚下的鹅卵石一绊，跌倒在花径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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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大大背错诗啦，惨遭蓝河嫌弃~

原诗是李贺的“草暖云昏万里春，宫花拂面送行人。”